“ 长 假 ”

只是请了一周假。却感到长。可能是时间和地点的变换。七天在3个城市反复周转。

一直想写点东西,甚至回家还特意准备好了笔。到头来,只是又背了回来。

16号10点从上海坐动车去徐州。车很快。而徐州别来无恙。两个小时的周转时间中,我尽可能的在火车站四周转转。以前正在兴建的建筑,现在早已建好,有的竟然感到几分苍老。一条浑浊不堪的河穿城而过。老的建筑多多被新的卖场不伦不类的装修。而火车站四周跳动的红色霓虹,却多是旅馆和与性有关物品销售。仿佛到了一个被压抑欲望的城市。8年前的情景似乎历历在目,而我依然只是一个匆匆中转的旅客。

 

从汉口开往威海的火车,是个慢车,很多站都要停顿,虽然没有冷气。但是却可以感受到愈来愈冷的空气。很多从内地去沿海的旅客,有的是去求学,有的是去打工。火车在黑夜中到了久违的文登。文登的火车站很小,下了车感觉就好象到了前后不着村的野外。打车去了,在城市另一头的长途汽车站,天空也渐渐放晴,文登的早晨来到很早。清澈的空气中可以看见非常壮观的早霞。

 

汽车在颠簸的山路中,终于在9点,也几乎是24小时的旅程后到达了,崮山后村,我的目的地。妈妈总是一如既往提前准备好,早早的来迎接我。上一次来这里还是4年前的冬天,如果要追溯记忆中夏天的崮山后,要追溯到96年了,12年前。似乎没有什么变化。只是公路被拉石头的汽车轧的坑坑洼洼。

 

奶奶的病情很重,我爬在奶奶的床上握着她的手。妈妈和姑姑,忙碌着,我却帮不上任何的忙。旅途带来的疲惫,以及从工作中松懈下来的气力,让自己更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。妈妈说姑姑的村庄很漂亮,晚上就直接去了姑姑的村庄。梧桐庵村,名字让人觉得有几分遥远,梧桐庵却很少见到梧桐树,更多的是果树。村子依山而建,村东是一条清澈的小溪。而姑姑家就在小溪边。村子很小,很安静。早晨早早醒来,可以听见溪水声。可能几日下雨,溪水暴涨,水声潺潺。去捕捉早晨的溪流,并不容易,因为要淌过在乱石中湍急的激流,才能捕捉到被阳光渲染的溪水。很多都不满意,觉得没有表达出当时静和动之间的节奏。

 

白天,随姑姑去山上摘水果。早晨,还是毛毛细雨,而到了中午,竟然一时间开阔起来,天空是最清澈的蓝色。远山的山峰都在薄雾中包裹,很有水墨的感觉。雨后的山分外青。置身于其中很舒服。

 

在一棵梨树上,我看到了一只伪装的蚂蚱。第一个感觉:隐藏的可真够深的。蚂蚱和梨树都挂满雨水。

 

第四天,随着卫东堂兄,去了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-威海。威海也刚刚下过雨,城市围绕着海湾而建,即使在公交车上也可以不时看到湛蓝色的大海。威海到处是免费优质的沙滩。这个季节,没有理由不去沙滩。

空气很好,阳光也不错。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第一次看到这样蔚蓝的大海。海很大很大,而我的世界只有最清澈的蓝色。

 

海水很凉。但是我还可以承受。只是海水很涩,不小心喝了一口,嗓子分外难受。在海水中可以捡到透明的水母。晶莹的。滑滑的。很漂亮。海滩上突发奇想,像一只螃蟹把自己埋在沙滩里,沙子很细滑,盖在身上还有些压力。弟弟说水太冷,等中午再下去,很多人都持这种看法。可是到了中午,太阳极其毒辣,几乎把人晒焦了。回到上海的时候,身上已经开始蜕皮了。

 

我记得,Z好像很喜欢海浪,拍了很多,都觉得没有找到一种激荡的力量。回到家里仔细筛选才发现这张还行。当时浪很大,海滩上有很多6、7岁的小孩在追逐着浪。

 

下午,时间还早。开赴刘公岛。

刘公岛是一个景区,也是一个有驻军的小岛,小岛的生活似乎又比威海更悠闲些。只是想随便走走,没有想到岛已经被旅游深度开发,很佩服设计者的考虑,通过各种方式把历史和文化表达清楚。刘公岛并非始于清朝,早在汉朝就有记载,刘公据说是汉朝末代皇帝的皇子,为了躲避政治迫害,流亡到此岛。在蛮荒时代的小岛,这无疑带来了先进的中原文化。而甲午文化似乎显得有些屈辱,从19世纪70年代,清朝就开始筹措新式海军,德国的设备,英国的管理,不惜重金,几乎20年就建成了亚洲最大的舰队。定远和镇远都是作战很强的战舰,而刘公岛、威海卫、旅顺都是当时非常坚固的堡垒。无论是水师提督府、水师学堂、操练设备都力求全面引进。清政府对这支海军也给予厚望,畅想战无不胜。不战而屈人之兵。

2年,或者只是紧紧的5个小时,这支庞大的舰队,倾覆。很惨。被中国不屑的日本打败。我很纳闷,即使是腐败和士气低落,为什么会有邓世昌、林永升这样坚韧的将领。即使是武器补给出了问题,为什么没有击溃一只日本铁甲舰。旗顶山的巨炮,120年以后都很威武,机关装置都似乎还可以制动,但是败了,一败涂地。

 

大炮很威武,从炮台望去,很开阔。不知不觉一种征服的欲望。

 

旗顶山的巨炮,是德国克虏伯的精品,却不曾多用,就沦为文物。

 

现代仿制的建筑都不伦不类,但是如果天空配合的话,从某个角度看过去还不错。

 

园子很漂亮。应该是北方园林的风格,和江浙沪的园子有一种说不上的区别。由于天色已晚,游人稀少,园子分外宁静,恰逢一天各个景点奔走,分外疲惫。置身于其中,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。

 

旗顶山炮台的地下工事保存的很好,只是有的地方有些渗水,游人经过皆汤水。水是有些冰冷。加上前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,以及不时滴到头上的水珠,有些恐怖。但是,依旧一个人走了过去。我的胆子总是很大。

 

刘公岛是一个最为理想的要塞,岛的四周,三面都是悬崖,一面是良港,非常利于坚守。从悬崖向下望去,很开阔的感觉。

 

英租文化。当时威海卫是英国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所在地。英国人虽然到处殖民,却似乎并不像抹杀当地的文化,但是却带来了英国的教堂、香烟和制度。威海没有成为香港,刘公岛也没有成为香港岛。并非是硬件而是文化。就像北洋海军并非坚船利炮,而是围绕战争的制度。

本是回家看看奶奶,却将大部分时间用于游山玩水,现在想想几分惭愧。不过,还是要感谢妈妈的宽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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